在人类发展史上,各民族都有自己的民族医药。中国医药学是世界上发展最早、理论上最有系统、最完整的医学体系。即使西医药学今天在世界已占统治地位,中国医药学也仍然对其有着充实提高、促进发展的作用。
在国内,1956 年中国政府成立了以东 (上海)、南 (广州)、西 (成都)、北 (北京) 四所高等中医大学。从此,中医药受到了国家的重视。研究条件得到了保证,药典、炮制规范不断修订和完善。之后政府又指出:「要把中医与西医摆在同等重要地位。」 中西医结合在临床上的应用,获得了令人惊叹的成果。
中药张冠李戴
然而今天香港的中医药发展,不仅令人感到逊色,而且连政府都没有找到一个正规的谱曲者。只是围着 「毒品」 问题作一些宣传,忽略了其他「慢性自杀」的问题。
明皇浦嵩有言 「医之为道,莫要于识药性。药性明,斯能处方用药以应病。如尺度求衡以应物,而毫末不爽焉」。由此可见,用药正确比医病更重要。但是今天香港市场的中药依旧有张冠李戴,冒名顶替,不按炮制规范行事,最后形成「虽有药名,终无药实」,医患双方都成为牺牲者。
以鸡血藤为例,现在市场误以红藤代鸡血藤。红藤别名大血藤、活血藤,属大血藤科植物。功效:清热解毒、袪瘀止痛。主治:肠痛腹痛,乳痛疮痛。
真正的鸡血藤则属豆科植物。功效:行血补血、舒筋活经。
鸡血藤与大血藤最大的区别是:鸡血藤断面有紫色胶汁黏附,浸入水中,水呈血红。而红藤则没有这一特征。两者相比,鸡血藤长于补血,治肠痛则不及红藤。两者功效并不完全相同。不宜混淆使用。
另外,白前的断面应是中空的,形如鹅管,故称鹅管白前,但是现在香港市场的白前变成了中间实心的植物。还有大蓟与小蓟,在香港现在市场上已变成一种植物。它们本是同科的两种植物。《名医别录》中记载是混称的,到了《本草纲目》已从植物来源、功效、应用等方面有了明显的区别。《本草便读》云:「大蓟则散力较优,消痛则功能较胜;小蓟专破血通淋。」 再如王不留行,药用部分本应是成熟的果实经曝晒后中间的坚硬黑色种子。由于其质地坚硬圆滑,形容王帝都留不了它,故称王不留行,但香港市场应用的却是它未成熟的果实(非药用部分),小孩子都能踏扁它。
制药未受监管
中医非常重视人体本身的统一性、完整性及其与自然界的相互关系,同时也很注意病人的个体差异。辩证施治又是中医工作的法则,从诊断到治疗整个过程中,都要考虑人体阴阳的盛衰、气血及脏腑的寒热虚实、气候、环境及生活和起居对人体的影响。因此,治疗原则、遗方用药都必须根据这些情况,针对病人的具体病证作出正确决定。但中药的性能和作用无有不偏,偏则利害相随,不能完全适应临床治疗的要求,这就需要炮制来调整药性。但是目前香港对中药饮用炮制根本没有一个规范管理,加工商追求表面的商品化,忘记了中药是用来治疗疾病的,每一个错误加工程序都会直接影响临床效果。
大多数市民片面地认为香港药材质量高,却不知饮片汤剂的科学要求。汤剂,它具有吸收快,作用迅速的特点,且便于每个病人的病情加减化裁,故历代应用广泛,在金元时代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一段时期,曾提倡 「煮散」 以节省药材,但因煎煮易糊化,过滤困难,处方校对困难等原因,未能得到推广。所以至今仍以切碎饮片为科学的加工方法,由于香港药材加工一直自成体系,又未能受到政府的严格监管,使得很多炮制方法不能得到科学化执行。不加应有的材料直接入药,医生处方要求很难得到完整性,香港的中医也由此很难进步。
举例如鸡内金,按标准国内处方给药,医生写鸡内金,应附灸鸡金,也就是用砂炒鸡金发泡蜷曲为度。这样可以提高胃液之分泌量、酸度及消化力,而直接用生鸡金只适应通淋化石。国内专家经过实验比较,生品与砂烫分别在灌胃 60分钟后,方可增进胃酸及胃蛋白酸的分泌,其中砂烫品在胃中游离酸及胃蛋白酸活力显著高于生品,而目前市场做法最多是放入焗炉加温片刻作罢。再如川楝子,生品有毒,长于杀虫,疗癣,兼能止痛,炒焦后可缓和苦寒之性,降低毒性,减少滑肠之弊,以疏肝理气止痛力胜。而现在我们的市场却很少见有炒焦的川楝子入药了,这里不存在医师是否写焦川楝子的问题,而是应直接附焦川楝子。难怪病人服了川楝子后,出现泻下反应,第二天跑到医生那里问究竟,有的医生自然难以自圆其说。
中医是发展医学的方向
丰富的中药学研究中蕴藏着非常深刻的科学理论。明代的李时珍,用了27年的时间,编写了《本草纲目》1892种,在科技昌明的今天,我们有责任去做《本草纲目》的考证,但决不是这样张冠李戴,冒名顶替载入史册,科学是严肃的,未来时代的医学科学将是多形式、多领域的综合学科。中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认为「医学发展的方向是中医」,就是在总体客观高度,指出中医本体综合特征符合未来医学的发展方向,德国Manfrel Prokent 教授对中、西医的看法有一段话,更是耐人寻味。他说:「中医是感应综合的科学,西医是因果性的科学,两者都能够从现实的完全不同的方向提高同样确实和有意义的资料,就像两个登山队,一个从南坡,一个从北坡通过不同途径,同样可以到达顶峰一样。」 这句话喻示著一个颇具诱惑力的命题:中医是从另一角度,另一种层次上对人体生命规律的把握。要论证这个命题,传统中医学已不具备能力,只有多走科学研究道路,才能在未来科学领域中证明中医学确实有着西方医学所不能取代的学科地位。
继承不泥古,发扬不离宗,政府组成的香港中医药工作小组的前辈,面对医生和病人,你们的口号和速度实在令人担忧。3